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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第七重天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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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重天天主胡恪因魔界蠱蟲而致死,緊接著靈筠帝姬和蕊希仙子又不知所蹤,九重天頓時人心惶惶。

邵宿在第七重天親自找尋無果,當天便回了上天庭,先是派下了重重天兵在整個九重天尋人,繼而召集了上天庭眾仙,在淩霄寶殿中,開了一個氣氛沈重無比的會議,討論如何妥善處理胡恪的屍體以及對他的事情展開調查。

他設下的屏障縱使再牢固,也終歸不是長久之計,至於用火燒蠱蟲,治標不治本,母蟲不死,子蟲不滅。

關於第七重天背後的問題,也第一次徹底被擺在了明面上來討論!

“第七重天,等級制度向來是九重天之最,天主胡恪一尊獨大,為人也乖張暴戾,從來不聽勸,他這般標新立異,其實早就受到其他天主們的排擠了,只是多年來並無犯錯,他的治理反而還卓有成效,所以使他人無法指摘。只是令人費解的是,第七重天的仙民們為何從來都不抱怨或是反抗他的壓迫,反而安居樂業,與人界無異!”

天璇星君如是說道。

“所以你對此的猜測是?”邵宿道。

“人心控制,德才兼備者為其一,陰謀驅使者為其二,對於胡恪的調查,陛下不如從第二項入手!”

“陰謀驅使?”

“是的,第七重天,兩個人的蹤跡不可能憑空消失,她們去過什麽地方,做過什麽事情,絕對會有人看到的,然而問及此事時,卻無一人答覆,這便是此事最大的疑點,完全不合乎常理。對此事也有兩種猜測,第一,他們不想招惹是非,只想著事不關己,即可高高掛起。第二,也是應證了剛剛的第二條猜測,陰謀驅使,他們已經被人控制了思維,如此這般,定不會走自己的意識和想法,而說出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事實的!”

邵宿的神色沈郁至極,但他此時其實已經在極力壓抑自己一身的戾氣了,靈筠之事像一塊重石壓在心中,連呼吸都覺得沈重。

“臣下的猜測是,魔界蠱蟲,有一即可有二,對於此物,用來控制人心也是可以有的。不如派人探查一下第七重天眾人的體魄,看是否如胡恪天主一般,有魔界之物入侵。”

邵宿沈思片刻,道:“此事交由你全權負責,三日之內,給本座答覆!”

“是!”

“關於靈筠帝姬和蕊希仙子失蹤之事,其他眾仙家可有何想法?”邵宿隱忍著開口,目光掃過君華,見他神色凝重,正低頭沈思著!

“君華!你有何看法?”

君華從仙列中走出來,然而在殿中央站了許久都不言語。

眾仙的目光聚集在他一人的身上,也久久不曾轉移!

“臣用了探靈之術,但是找不到帝姬與蕊希二人的蹤跡,所以猜想,她們二人說不定已經不在九重天範圍之內。”

“九重天範圍之外?時間大抵是來不及的吧!”

有人在一旁說道。

“據我所知,胡恪生平最擅長鉆研奇門異術,九重天最牢固的密室還是由他當年所創,只是此事很悠久了,你們年齡小一點的大概不了解。”

“聖人說的是什麽樣的密室?”邵宿開口問道。

南荒聖人眼神縹緲,似是憶起了極其遙遠的往事。

“此事便要涉及到先帝和母神顏靈的一段往事了,具體來源不說也罷。我只說那密室的作用,它一旦建成,靈氣靈念皆不可透過,也就是說,若是帝姬二人身處其中,外面的人縱使靈力再強也是探測不到的!”

特殊的密室?邵宿隱隱約約地憶起了什麽,上天庭,舍雲殿,最後一副神骨,最後一縷神念,原罪之石以及先帝朔歸當年存留的癡念……

又是那段沈重的過往。

“傳本座令,查尋第七重天所有的密室,天主府作為重中之重的巡查地點,另外,邵傾上仙府也不要放過。”

靈筠與葉華侯如今身處雪狼族,也註定了肯定會碰到他的族人們。

靈筠二人從雪山上下來時,正好有一群小孩子從他們面前跑過,順著他們跑的方向看過去,正是秋樂歌向這邊走來。

“族長,族長!”一群小雪狼將他圍在了中間,秋樂歌無奈地隔著極其遙遠的距離對他們二人笑了笑,繼而低頭和一群小孩子交談了起來。

“族長,你不是說會給我們帶好吃的和好玩的回來嗎?在哪兒呢?”

一只小狼連尾巴都沒有藏好,攀著秋樂歌的胳膊使勁地往上跳,“族長!”

“對呀,在哪兒呢?”

秋樂歌被折騰得夠嗆,“忘了,忘了,下次給你們帶好嗎?”

“不好,你肯定是騙我們的,我們不讓你走了!”

“對!”

靈筠看著這番場景,不知為何,心裏霎時便想到了顧長恨!他當年在妖族時,應該也是這麽快樂的吧,可是後來,他們被迫到人界隱姓埋名,尤其是對顧長恨他自己而言,一千年都是一個人……

“哎,也不知道顧長恨在人界怎麽樣了!”靈筠嘆道。

葉華侯站在她的身邊,欲言又止地看著她。

她又自言自語道:“應該挺好的吧!”

葉華侯神色變得覆雜了些,“你對顧長恨他,”

“沒什麽,我只不過是總覺得,自己欠他很多呀!還也還不了,因為即使要還,也不知道他要什麽,他始終都像一團霧,有好多的秘密,我真的看不清他。”

“那你知道他眉心朱砂痣是如何產生的嗎?”

“什麽?”

“這是青鸞一族的血緣所致,青鸞一族善用易容術也跟此有一定的關系。只是顧長恨生性灑脫,不在乎這些東西,從來都不介意讓人看到他眉間一點朱砂,甚至為了表示無所謂的態度,他還用一身紅衣來襯托。”

靈筠聽得一頭霧水,“所以,那究竟是什麽原因呢?”

“青鸞族男子,一旦動情,眉間就會有一點朱砂出現,動情越深,顏色就會跟著越深!”

靈筠哈哈笑道:“葉華侯,你說笑的吧?”

“我騙你做何?”葉華侯目光深邃地看著她。

靈筠:“……!”

靈筠剛剛走了那麽久,積累了一身的熱量,霎時間就涼完了!

她沒有記錯的話,千年前第一次與第二次見顧長恨,中間真的只隔了一天……

一些念頭不敢想,卻還是偷偷在心中生芽了。

葉華侯看她這幅模樣,心中也不大舒服,但除了暗罵自己傻,還能做些什麽?

他們這邊沈默不語,但秋樂歌那邊卻是熱鬧歡騰,他好不容易脫開了身,向這邊的二人走來,越走越發現氣氛不太對。

他笑了笑,“怎麽了?吵架了?我可只管劫人以及吃住,不管勸架啊!”

靈筠勉強給了他一個和善的笑容。葉華侯態度依舊冷冰冰的,秋樂歌對此倒也不怎麽在意。

“我有話對你們二人說,如果你們沒什麽原有的計劃,就跟我來吧!”

他們又回到了秋樂歌住的地方,在房中沏了茶,三人都沈默著,都沒有先開口說話。

“葉華侯,你之前不是問過我,我是怎麽自由出入九重天的嗎?”

“嗯,我是問過!”

葉華侯又道:“在第七重天,有一道時空門,是由第七天天主胡恪所創,可以自由通往所有的地方,同樣的,我這裏也有一扇,只是沒有他的那扇穩定,容易產生波動。此物在上古卷軸中有所記載,不知你們看過沒有,後來被六界列為禁術之一,與其相關的書卷大多數都被銷毀,但終究還是剩存幾本的。”

靈筠點了點頭:“邵宿的書房中六界古籍盡全,閑來無事之時,我也經常去翻閱,確實看到過,只是內容太過簡短,並沒有介紹具體用法!”

她說前幾句的時候,葉華侯眼中的光都跟著暗淡了幾分。

“只是,胡恪天主向來以精通奇門異術聞名各界,你又為何也——”

“一位友人想要了解其中奧秘,囑托我去弄的!”

“所以,那扇時空門是出什麽問題了嗎?”葉華侯開口問道。

秋樂歌沒有理會葉華侯,而是直接看向了靈筠,“有兩件事你大概不清楚,第一件,第七天天主胡恪昨日下午死了,就在你被劫走之前;第二,邵宿他為了找你,以及調查胡恪的事,事發之後隨即就封鎖了整個第七重天。”

靈筠的心中一顫,“胡恪為什麽會死了?”

秋樂歌淡淡地說道:“這點我不清楚,但我清楚的是,你,身為母神後人,你的存在永遠是如今五界最大的禍患,絲毫不亞於魔界餘患!”

靈筠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,震驚之餘,腦子都是懵的。

“秋樂歌,你什麽意思?”葉華侯怒道。

“殿下,你看看,他身為蛟龍族太子,曾經多麽優秀的一個人啊,為了去人界找你,將靈魂渡到一個癡兒身上,又被邵宿施了咒術,從此性情大變,成了這副模樣。顧長恨為了你,不顧族人安危,執意孤行,為仙妖兩族所不容。而邵宿呢,空有大志,其實只顧沈迷於兒女私情,如今的仙界,破敗不堪,連我都看不下去了,可他還在端著天帝的架子。”

“秋樂歌,你說夠了嗎?”三人面前的桌子被猛的掀翻,茶水灑落,有一多半都落到了秋樂歌身上。

可他還是沒有停止想說的話,“更為要命的一點是,魔界大眾之所以蟄伏至今,其實就等著你的獻祭呢!沒有神念又如何,足夠多的神血依舊可以讓閭丘重見天日,不瞞你說,早就有人在謀劃了,第七重天暗門之事一破,邵宿知道你的蹤跡,待你再回九重天,一切不過又會重新再開始,同樣的目的,同樣的結果,你只要在那些野心勃勃的人面前一天,如今的五界就永遠不會安生。”

他說的太快,氣息不穩,開始猛烈地喘了起來,臉色白的駭人,但靈筠卻並不比他好多少。

“那你想讓我如何,死嗎?”

“靈筠!”葉華侯大驚,握住了靈筠的手,又被她手上的溫度嚇到了。

秋樂歌用手捂住了嘴,咳了一會,嗓音沙啞道:“現在就離開雪狼族,任天高海闊,去哪都好,永遠不要再參與仙妖魔之事,第三劫餘波未平,大亂就在眼前了,你不要學你母親當年,以一己之力搏天命,你活得終究是□□逸了,沒有那樣的能力和魄力。”

他頓了頓,又道:“至於第七重天背後的具體因果,你們二人不知道也罷,未必是壞事。而我,如果我們以後有機會再相見,我會把我背後的秘密全部告訴你們的,我也希望能如此!”

靈筠心中存疑,她看著秋樂歌如今的狀態,結合他說這番話的語氣和初衷,她開口問道:“你要去做什麽?會有什麽危險嗎?”

秋樂歌笑了笑,“殿下,這些你就不要再擔心了。秋某自有要做的事情,而且,秋某其實曾經愧對過你,今日若不言明,日後恐怕再無機會了,只求殿下能夠寬恕我曾經的罪過。”

“秋樂歌,你到底想要做什麽?”葉華侯吼道!

然而秋樂歌如今,似是執意要把所有的“後事”交代清楚,對他們二人的問題沒有做出任何回答。他越是這樣,靈筠和葉華侯心中就越為著急。

“太子殿下,能不能護好你的心上人,真的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,今日一別,我再也不會幫你了。你我也算相識一場,雖然有過諸多猜忌和不愉快,但秋某還是賞識太子殿下的為人的,至於殿下對秋某,猜疑也好,怨恨也好,也都是秋某為人處事不端正應受的,秋某毫無怨言。”

葉華侯起身,拉著秋樂歌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,二人的臉湊得極近,葉華侯的表情猙獰的很,他怒視著秋樂歌,但對方就是不肯回答一句。

“你們走吧!”秋樂歌又偏過頭去看靈筠,“靈筠殿下,秋某今日說過的話,只求殿下不要忘記,邵宿他護不了你,你若信他,以蒼生安危作賭,那秋某,便真的無言以對了!”

靈筠怔怔地看著他,久久地說不出話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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